由武术指导看香港剧集历史

　　袁祥仁 　　代表作品《霍元甲》（ATV），第一套香港剧集，历史意义可见一斑。 　　《霍元甲》里流露的质朴而又发人奋进自强不息的爱国主义情结自然感染了当时全中国。即使你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但也会感受到歌词“万里长城永不倒”所包含的强烈的民族自尊。其实俺看的时候根本是不知道什么武术指导滴。唯一有印象的幕后人物是片头结束时有“监制：徐小明”。一直以为是徐小明做的武术指导。当在数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电视台重温ATV剪辑版《霍元甲》后终于知道这武术指导是日后鼎鼎大名的袁祥仁。 　　感觉ATV比较爱国。霍元甲就有一种让国人奋发图强的味道。所以当时在国内好评如潮。不象射雕，以前在学校里翻阅过期刊物，看到当时评价射雕（当然好评也是很多啦）是指责把杨康这个反面人物刻画的太好了。呵呵想不到吧。其实那刊物都已经是1985年了。 　　徐二牛，梁小龙，徐小明 　　代表作品《再向虎山行》、《霍东阁》、《四大名捕》、《九月鹰飞》（ATV） 　　1985年 　　那一年香港剧集在内地迎来第一个黄金高潮。 　　《再向虎山行》是比较热闹的一部剧集，由于是民初功夫剧，功夫场面硬马硬桥，武打上也讲究拳拳到肉。印象最深的是梁小龙的飞腿，踢的精彩壮观（精彩度见和黎汉持与徐二牛的以一挡二的一次交锋，以及最后一集遇袭击时在巷子口的一番恶斗——绝对算是恶斗，能与功夫电影媲美）。这种功夫电视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褪色，在今天看来，仍不失为佳作。当然，如今的ATV是再也弄不出这些经典的功夫作品了——TVB也是。 　　之后梁小龙退役转行做生意，而徐小明则辞去亚视高层职务专心制作电影（而后又几度回巢，制作过《中华大丈夫》但已失往日风范），剩下哥哥徐二牛赤胆忠心，一直在ATV麾下尽职。迈入90年代仍有佳作。如结合武术风格设计的《枪神》枪战戏，以及为胜者为王设计的时装动作场面戏，流畅有型，亦堪称经典。 　　林满华 　　代表作品：《上海滩》，《鳄鱼滩》，《82天龙八步》、《过客》 　　和ATV当时热闹的民初功夫剧集相比，TVB相对薄弱，TVB在80年代初大部分的剧集武术指导是林满华，感觉上林满华比较一般。当然TVB的民初剧集大多是讲述黑帮枭雄人物，讲究的是快捷，毕竟是流氓斗殴，打法也自然不成章节。而黑帮剧的主角一般是属于斗智耍酷的那种，讲究的是个人魅力以及领导能力，而且耍枪耍的厉害。所以这是与ATV的民初功夫剧本质是不一样的。当然也有象苏乞儿这样的民初功夫剧（实则还是讲述TVB擅长的兄弟比较大跌眼镜的是林满华接了一部武侠剧82天龙八步的武术活。武打上的气势与后来的程小东相比差了一大截。这也看出当时的TVB武术指导水平与同时代的ATV梁小龙徐小明袁祥仁相比明显处于劣势。所以王天林和杜琪峰看到这方面的缺陷，在后面的几部几部武侠大作里全数启用了刚刚被TVB重金收编的程小东。林满华后来几年就没了什么动静。基本上为一些小制作的警匪剧或家庭伦理剧指导几个动作。1989年上海和正大集团拍摄封神榜，因想挤进香港电视台播映，导演请了很多香港艺员汤镇宗陈秀珠等客串。还请来谭咏麟唱主题曲。而且在片头首次打出“武术指导”的职员表（之前一直用“武打设计”来形容这个职业，一直到差不多96年以后，内地涉及武打或动作的电视剧才开始改称“武术指导”，算是一种尊敬）。而这封神榜的武术指导，便是这位林满华了。不过这封神榜的动作也不咋地。不知道是内地演员的功底不扎实，还是林满华根本没有用心的缘故。 　　之后他也参与过当时红遍大江南北的1991《戏说乾隆》武术指导。但不是他一人担纲完成的。再以后就不知道了。 　　程小东 　　代表作品；《射雕英雄传》（三部）、《魔域桃源》、《陆小凤之凤舞九天》（TVB） 　　第一次看83射雕其实也是1985年，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看时是铁血丹心的7、8集，当时心想还是讲古代的电视精彩哇（这想法影响了我好多年，直到3年后看红楼梦，才彻底死了心——红楼梦里除了平安洲柳相莲仗义救薛蟠和群贼耍了几下剑法外整个36集你再也休想找出个武打场面来，当时幼小的心灵里不能不说是一种郁闷） 　　看多了霍元甲虎山行之类的民初武打剧，突然从天而降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武侠剧，动作上的飘逸和特技上的运用让我们如沐春风。袁祥仁徐二牛等是一种功夫的写实。而程小东则是一种意境当然不全是。至少感觉越是低级的武林中人如江南七怪之流，动起武来就越是有板有眼。而到了五大顶尖高手则是以写意为主，气势磅礴，明快飘逸。很多人（包括83射雕拥护者）觉得83射雕的武打动作是个缺陷，可我觉得这话没道理，他完全是按照金老爷子的想法去为电视设计动作的。而且可以说有些地方处理的还是优于后来的版本。如第一集丘处机的出场，程小东邀好友高雄加盟客串了第一集，几场武戏今天看来仍不是风范。程小东效力TVB后的大多作品和他后来的风格相一致，讲究唯美，把武打当成艺术去琢磨。《魔域桃源》前三集的动作处理贴切诡异的故事情节，有魔幻的味道。而85年离开TVB之前的《陆小凤之凤舞九天》则更是程小东电视武侠的一个巅峰。而《陆小凤》则更充满了对TVB一个武侠时代的总结。 　　陈小龙 　　代表作品：《天涯明月刀》、《法网柔情》（ATV） 　　陈小龙也是效力于ATV，大多为80中后期时装警匪剧的武指，天涯明月刀的武打无甚花样，倒也和落魄颓废的故事情节风格统一，但此时的ATV动作戏早已没有梁小龙徐小明时代的那份凌厉和锐气了。 　　徐忠信 　　代表作品：《杨家将》、《玉面飞狐》、《边城浪子》、《乌金血剑》（TVB） 　　徐忠信是程小东85年离开TVB后接班人，就我看过的而言，徐忠信掌舵武术指导的第一部TVB武侠剧应该是空前绝后明星阵容的《杨家将》，但我同时也奇怪，何以这样一部带有半历史半魔幻又有场面的剧集不让程小东去担当重任？《杨家将》和《陆小凤之凤舞九天》同在1985年拍摄。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陆小凤》在《杨家将》之前，而程小东拍完《陆小凤》就离开TVB了。所以看《杨家将》也会有那么一些失望，或者说是没适应过来。同样有擂台戏，但和2年前程小东的《射雕英雄传》里杨穆比武招亲那场动作处理相比较，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徐忠信还是有他的特点，就是动作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后80年代的TVB武侠剧，短小精致，与之前动辄40集或60集相比，没有了程小东时代上天入地眼花缭乱的大气和夸张。但却如武侠剧中的小资，婉约而细腻。如边城浪子、玉面飞狐、乌金血剑等，造型方面更轻盈，浓郁的浪漫武侠气息，尤其是武侠MM丝带束腰造型，这一点，玉面飞狐算是一个典型代表。及至1993年新一轮金庸剧翻拍则大为变样。已是后话。 　　说回徐忠信，老徐在TVB多年，除了担任武指外，也常参演一些角色。杜琪峰在TVB最后两年拍的实验性电视作品特警天涯系列里有他参与武指并扎角色。说起杜琪峰，觉得他很聪明，血气方刚时就开始玩电影，80年代初鼓捣了一部《碧水含山夺命金》，认识了自己年轻气盛的缺陷。当然那时也有他的牛犊的新锐。打那以后他一头扎进TVB做电视编导。 　　杜是叙事型导演，所以他会既编又导，在TVB，善于营造强烈的戏剧冲突并达到煽情的效果。典型的如鹿鼎记最后几集专注刻画的君臣友谊和冲突。在为TVB服务的几年，他依靠这个强大的电视平台不断玩味试验自己的个人作品。确立他的黑色叙事风格。这些都可以在以后银河映像时期找到对应。 　　徐忠信在1993年李连杰的《黄飞鸿之铁鸡斗蜈蚣》里演有些变态的大反派，与李连杰几场恶战还是比较凌厉。不过那部电影的武指已经是袁和平了。 　　元宝 　　代表作品：《日月神剑》（TVB） 　　这家伙好像应该也是于占元的弟子，不过名气没有“七小福”来的大。在TVB搞武指也是中规中矩，《日月神剑》两部算是他的作品。其他的一概无印象。这是1992年的剧集，当然，我看的时候，已经是次年了。 　　马玉成 　　代表作品《剑啸江湖》（ATV） 　　马玉成师承程小东，继承其飘逸眼花缭乱的风格。《剑啸江湖》是96-97年的作品，故事严重抄袭《流星蝴蝶剑》，但亮点之处一是秦沛老戏骨，二是其天马行空的动作场面。而03射雕里也有马玉成指导。不过，由于情节本身如温吞水，减弱了动作的视觉冲击力。 　　郭振锋 　　代表作品：《97天龙八步》（TVB） 　　认识此人是在97《天龙八部》里，这版本《天龙八部》相对翻拍的其他作品算是优秀的一部。打的稀里哗啦的，但确实是当时翻拍的几部金庸作品里最精彩的一部，虽然这降龙十八掌设计的有些不伦不类。但很多动作也是破具气势，场面也做的足够大。很多人笑话港版天龙场面不足。但我看了最后两集也觉得挺不容易的：众好汉入城营救乔峰，一直不停的厮杀，就让观众感到绝望的气息。辽兵的人海战术给人以一种真实感。所以画面上也看到很多江湖好汉伤亡。这大概是TVB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最近在湖南卫视又看到最后一集，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些心酸。王伟也比内地版更恰当的诠释了耶律洪基这个形象。尤其是他断箭时的表情。 　　郭振锋曾有另一名字郭追，演过电影版的《射雕英雄传》。我唯一有印象的是他为吴宇森《辣手神探》做动作指导并扎了一个独眼杀手的角色。 　　潘健君 　　代表作品：《天地豪情》（TVB） 　　此君在TVB最常看到的挂名是：武术主任。大概是一个主管级人物。搞搞行政之类的事务。当然本身也具备较高的武指能力，电影里有《唐伯虎点秋香》，《食神》，《大内密探008》（都是星爷的电影哦），但好像近十年里此君在TVB剧集里至今仍是个雷打不动的主儿——武术主任。无论是所有翻拍的金庸武侠还是现代警匪甚至是商战或伦理剧，全都被他囊括。当然在武术主任名下还有 有武术指导，副指导，武师，特技组等。 　　事实上迈入2000年以后，香港相对有名气的电影武师们都一个个去好莱坞闯荡，或者也会被重金请回内地做动作导演。后继青黄不接，对于香港本土的电视动作武戏的低潮，令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