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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血性北京——1 [打印本页]

作者: 寒夜来客    时间: 2011-5-31 08:55     标题: 血性北京——1

 血性北京

小说——《血性北京》(1)

 

血性北京

   两匹快马溅起落叶,从北京城南龙须沟,向顺天府武科乡试考场奔去。

   “啊!啊!”连声惨叫,伴随着哭声,使骑马的两位年轻人放慢了节奏。一座高大、洁白双尖塔式教堂院前,门里冲出一条半人高的大黄狼狗,正追着大约五岁的男孩咬,只见露在外面的后腿,被咬掉一块肉,血淋淋的。他的母亲惊恐地上前护住孩子,男孩把缺了口的大碗递给她,哭泣着说:“妈,疼啊!我再也不喊饿了!”母亲默默坐到地上流泪,大狼狗则在旁边继续狂嚎。几位教民在门口闲坐,指点着孩子有说有笑;楼上的神父则安详的在胸前划着十字。

     秦直道跳下马,铁蛋赶紧上前,使劲搂住他劝道:“不成!没时间耽搁了,今天乡试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儿!”“那就给几个钱吧。”秦直道忿忿地最后望了一眼,无奈地上马而去。

   1894年 通城武科考场,佩刀、身穿“兵”字服清兵,五步一岗,戒备森严;红色大横幅写着“京都顺天府武举乡试考场”。临场的有顺天府尹、兵部右侍郎、直隶总督,及十多县选派来的代表。与他们死板着脸不同,众多武生则是精神抖擞、表情亢奋。

    武科乡试平常三年一次,中试者为武举人,分外内场进行。外场又分两场:首场试骑射、射毡球,二场试步射和技勇。内场笔试策论,外场合格方可进入内场。

    秦直道首先要过骑射一关。他骑马绕场狂奔,但见尘土飞扬,马蹄声脆;射出的利箭刺破风,在空中穿越。按规定:驰马三趟,发箭九支,三箭中靶合格。秦直道却只绕场两趟,便下场了。正当他略带遗憾,慢慢回到武生之中时,监考巡视向兵部右侍郎报告:“武生放弃第三趟骑射,两趟发箭应为六只,靶上却中八支!望大人明察!”兵部右侍郎一捋胡须:“哦,传那位武生上堂。”

    秦直道走上前,兵部右侍郎问道:“报上姓名!”“秦直道!”“哪县的?”“大兴!”“刚才你骑射两趟,最多能中六箭,为何中了八箭?”“因为我有一弓同时射出两箭的。”兵部右侍郎似乎不相信,要求秦直道补射一次。

    秦直道又驰马飞奔,两箭拈于一弓射出,箭在空中比翼双飞,最后准确落在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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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直道外场考试通过,进入最后的内场策论。到了第三天全部考试结束,大兴县令委派书启找他谈话:“你的骑射非常出众,府尹大人和兵部侍郎均褒奖有加;二场的弓、刀、石力量稍小;三场的策论就不多说。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武生中衣着锦绣的公子不少,他们不仅家资万贯,还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榜上有名,并不一定是成绩最优的。另外你的身材,按兵部要求也略弱。知县大人非常赏识你的武艺,不忍被埋没,想要力挺你进榜,也同时好为县里添光。但四处打通关节,不拿出上千块银洋,不好办啊!你也知道县里是清水衙门,这钱实在是挤不出来啊——。好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还有考务方面的事得办,你要是准备妥了,两三日内务必到县里来找我。”秦直道听了这些话,陷入深深沉思之中,沉思而又显忧郁。

    秦直道和铁蛋骑着马,满怀心思的回城。秦直道的家低矮、破旧,他的妈妈——疯娘趿着一只鞋,穿着黑衣烂衫,正在手舞足蹈,追逐几位小孩儿。她看见秦直道回来了,便立刻恢复常人状态:“秦儿,考得咋样?”,“还凑合吧,妈”。她迎上前,把马牵到院内系好,又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妈,想哪儿去了!”疯娘狐疑满面进入伙房。

    秦直道和铁蛋在炕上坐着。“真没想到是这样,放弃算了!”“想办法送一千块银洋不就得了!”“可我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银洋?”一阵沉默,院里传来秋虫的叫声,两匹马像是饿了,在不安的交错走动。“只有两种选择!”秦直道应道:“哪两种?奴才愿听其详!”“第一,赌!,到前门大街百老汇赌酒。我知道你打生下来就能喝酒,可我听说过有人去赌喝死过,赌酒也可能就是赌命啊!”“赌赢了有多少钱?”“获胜一方得八百八十八块银洋,加上赢钱赌客给的赏钱,超过一千应该没问题。”“那还有没有赌别的?”“还有赛马,但洋庄家会做手脚,凭你怎样烈马都要输!”“那第二呢?”“第二只有——。”,“只有什么?”,又是好一阵沉默。秦直道急了:“我俩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呢?”,“——抢!”。秦直道忧愤地说:“咱出生是穷,可偏偏爸在恭王府做仆人,又恭亲王海量,许下人孩子在府里跟着学文弄武。自从王府那次比武夺得第一,获恭王亲赐大刀、汗血马,我就盼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成为朝廷之栋梁。我之所以不留在王府,就是希望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可现在逼得我不是去赌,就是去抢。想着读了那么多的书,我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啊!”疯娘掀帘进门,把一盘热腾腾的窝窝头和咸菜放到炕上,“别饿坏了,快吃点儿。”秦直道和铁蛋商量了许久,终于做出了抉择:赌酒。

    北京前门大街百老汇俱乐部,是美国商人开的一家赌博馆,生意异常红火。“刀留下!”铁蛋把刀交给黑马甲进场,宽阔的大厅四周围满了中外富商及各类赌徒,不下两百人。身着黑马甲,戴白手套的侍从,端来用白色金属制作的盆,启开写有“二锅头”褐色陶罐,把酒注入盆里。“赌酒开始!”主持大声宣布。参加赌酒的是一名大胡子洋人,他和秦直道相对而坐。大胡子穿黄袍子,秦直道披红袍子。侍从用透明吊子把玻璃杯盛满酒,两人面前各放六杯,每杯二两。大胡子摇动罐子,倒出一骰子:三点,秦直道随之倒出一骰子:五点,大胡子先喝。洋主持叫道:“现在开始下注!押黄胜一百赢九十,押红胜一百赢九十二!”这时出手投注的只有极少人,更多人在观望。酒越喝越多,下注的人逐渐活跃。他们口中大声喊叫着,不断挥动着手臂。两人喝完六杯酒,大胡子脸色几乎不变,秦直道则略有红色,且神态没有对方安详,他不时望望四周。主持大声喊:“黄胜,一百赢八十八,红胜,一百赢九十四!”下注的赌徒感到时机趋于成熟了,他们越发骚动不安,投注量大增。“下黄胜五千!”“下红胜两千!”在场押大胡子的为多。侍从又把两人面前的六只杯注满酒。两人喝酒速度明显放慢,大胡子不时站起来,对围观的人挥舞着拳头,嘴里大声吼叫。秦直道则一言不发,只是偶尔望望对手和近似疯狂的赌徒。铁蛋焦虑地关注场上的情况变化,但有一个现象,却是年轻的他无法注意到的:挤在人群里有一两位自始至终并不投注的人。两人又分别喝了两杯,此时大胡子面色逐渐显白,神态依然稳定;秦直道头上开始大量渗汗,脸色较先前更红;他表现有些烦闷,端起酒杯似乎不愿喝。下注到他这一方的赌徒,在旁边大呼:“喝!喝!赢了我给你两百!”主持大声吆喝:“黄胜,一百赢八十六;红胜,一百赢九十六!”当喝完第三杯酒时,大胡子的头突然往下沉,然后又慢慢抬起来,脸色更加苍白。秦直道面色很难看,他头发、脸上、背部、手臂全在渗汗。赌酒下注发生了逆转:黄胜,一百赢九十三;红胜,一百赢八十九。此时下秦直道的注码飙升!大胡子举起第四杯酒,早些时候押他胜的赌徒高呼:“GO!GO!”大胡子终于开口了,他仰起脖子欲一气喝下,然而他很快俯下头,并从嘴里长长喷出来,随即重重扑倒在桌子上纹丝不动。秦直道摇摇晃晃站起来,双手屈肘于胸前狂呼:“我赢了!我赢了!”侍从将桌上八百八十八块大洋,加上赢钱赌徒抛过来的赏钱用袋子装好,铁蛋上前搀扶着秦直道迅速离场。

    暗淡的前门大街,只有一些店铺门前灯笼透出些许光亮。秦直道突然停住,大口大口的呕吐,铁蛋赶紧掏出手绢帮助擦拭,两人决定先到茶馆休息片刻。跑堂的给他俩倒了热茶,秦直道又低头吐。这一次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手绢儿。铁蛋心痛地望着他,秦直道尴尬地说:“恭喜我,出彩了。”

    走出茶馆,到了一片开阔处。月儿弯弯照着大地,四处开满了月季花,花的清香袭人。秦直道牵着马,他对铁蛋说:“离开王府后,我常到野外一人苦读,最难忘的就是月季。我每次去的时候,上面总有新鲜的露水,等离开去干活时,露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花却更香了。”铁蛋道:“那你为啥不去参加贡院文举考试?”“我是翻开书就有精神,但提起刀血就往上冲!你不是还没见过我的醉刀吗?现在我有神了!”秦直道抡起刀,看上去晃晃悠悠,实际上他的出刀、回刀,其显示的力度、角度、高度非常到位。他边舞边大声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借助微弱月光,铁蛋瞥见了秦直道眼里的泪滴。舞完醉刀,秦直道又吐了一口血。

   穿过胡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到了一僻静处,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拐角处伸出来。“打劫!”随即闪出五六个黑衣人。铁蛋和秦直道抽刀便打,一时双方混战,只听大刀和大刀相撞击声响。酣战中,突听:“啊!”一黑衣人倒地,另外同伙赶紧扶起那人,骑马跑了。秦直道想追,铁蛋说:“算了!钱袋还在马上,没抢走,我们走吧!”

    秦直道和铁蛋回到家里,疯娘仍站在门口傻笑、舞蹈。她见儿子回了,赶紧把灶上温热的稀粥端上,并递上热毛巾。秦直道发现铁蛋手臂上有伤口流血,赶紧取来跌打膏药敷上。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两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令他们大惊失色!

血性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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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寒夜来客    时间: 2011-5-31 08:58

《血性北京》是我创作的小说,我想创作造一位黄蓉似的女角——江南雁。欢迎评论!黄蓉永驻我心!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5-31 9:03:4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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